椰子不凿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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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历史创作】剑(山田+木户)

年前开始摸鱼的东西终于摸完了……

木户亲卫队队长票选,全力为小市打call!!(并没有这种投票啊喂!)



二十一岁的青年人仍是爱做梦的年纪。他就时常做着一个美梦,梦境大概是京中,大概是鸭川旁的街道,大概是夜深人静的时刻。他与另一位武士一同走在小巷里,那武士轻步在前,他悄声随后。

前方转过一个巷口,他们迎面遭遇一队提灯的幕吏。他一个箭步冲上前,勇敢地挡在那武士的身前。

随后发生之事正像许多英雄人物的故事,他利刃出鞘,凌厉的着数无人可挡,挥舞的刀尖所向披靡。

击退所有敌人后,他端然收刀,一拂衣袂,转身对护在身后的人说:

「桂先生,请放宽心。您的安全就由我来保护——」


啪地一声,教鞭重重地砸在头上。

「大白天做梦,你小子够出息的呀。」

青年抱起头,缩紧脖子去看身边站立之人。

「我怎么听说,在京中遇上巡查时,是木户先生护着你们跑的。」

普门寺观音堂内,雪后暖阳照进窗口,带着覆雪的梅影,投射在一对师生身上。手执教鞭的师者身材并不高大,淡漠又傲慢的眼神却教人背脊一凉。青年眨眨眼睛,讨好地说:「不小心走神了,十分抱歉,大村老师。」

被唤作老师的人嘴角抖了抖,也看不出是不是笑意。他又将教鞭在青年头顶轻轻敲两下,「你今天这是第几次走神了,山田君?」

山田市之允,长州藩年轻武士,面带愧意地笑起来。

自出行队伍从三田尻港口出发,山田的心思就在这普门寺里呆不住,恨不能飞出窗外,迎着风雪,追上那艘东行的船。那船上载着一些人,山田能叫出名姓的,有同队的品川、奇兵队的三好、游击队的早川,还有去年六月升任国政方用谈役,实为藩政最高责任人的木户贯治先生。这支精心编排的队伍要乘船前往大坂,从那里登陆,最终抵达危机四伏的京。

木户先生此行,是受主上之命,上京查探京坂之情势。而藩内少数人知晓,这名目不过是为避免激进派青年闹事,一行人真正的目的,是要与萨摩人谈判长萨联合之事。

长萨联合,几个土佐人提出的滑稽主意。山田是从品川的信里听说此事。因为过于滑稽,他捧着信跑到大村先生跟前,看对方点了三次头,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。

「此乃极密之事,品川犯蠢告诉了你,你可别再犯蠢告诉别人。」

这件事已经秘密进行很久了。伊藤与井上在长崎买到的汽船与枪支,便是假借萨摩名义所达成的交易。而萨摩重臣上京的船,更是在九月途经下关时做了短暂停泊。传闻来人是家老小松与藩政中枢之一的大久保。人们对萨摩人的到来议论纷纷,山田自然也听过许多种说法。但无论哪一种,都未曾提及两藩联合之事。人们想不到,或者不敢想,被深仇大恨阻隔的长萨两藩竟会走上同盟之路。山田痛恨自己想象力不足,如果那时猜出了这个计划,他就能早早去井上跟前疏通关系,争取到陪木户先生上京的名额。

如今御楯队的名额,是被品川给占去了。

「真好啊……弥二那家伙,又能跟着木户先生上京。」山田满满的羡妒。

「你是军监,跟着去凑热闹,这仗不要打了?」

大村老师一边挖苦他,一边走到房间中央的沙盘前,对着细砂筑起的地图,哗哗写些什么。


老师讲述的道理山田都明白。可是长州人对京都的执念,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放下的。

京都,天子所在的城市。在山田尚未离乡的时候,前辈们口中的京优雅繁华,风韵十足。然而他没来得及一一见识前辈们描绘的场景,京中的天空就变了颜色。他记忆中的京洛之地好似恶虎的巢穴,脚步稍有不慎,就会引得猛兽出穴,不幸者便丧生利爪之下。他与许多同藩志士一同潜伏在京中,在幕兵的搜捕下四处活动,一刻不得松懈。他们是为了揭露贼人的恶行,为了有朝一日能洗清主上的冤屈。但是无论如何努力,这座城市听不到他们的请yuan。

元治元年的生死诀别之后,天子之城给山田留下的最后印象,只有冲天战火,和同伴们的嚎哭。

那天,山田与品川斩杀了几名追击的幕兵,艰难地从鹰司邸脱出。正当他们为逃路踌躇时,他们转身看到一个不该在战场出现的人。

这是一片战火已消的寂静地,但就在两百米外,交战仍在持续。桂站在碎落的瓦砾中,抬头望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。前方断裂的院墙上,一只乌鸦徐徐落下,对他叫唤几声。

「桂先生!您怎么到这里来了!」

听到他们的呼喊,乌鸦振翅飞远,他才回神过来。

「是小市和弥二啊。」桂踩着碎瓦与断墙走来,仿佛是日常问候的语气,「久坂他们呢?」

山田低着头不说话。他的视线刚好看得见年长者渐渐攥紧的拳头,他想这代表着桂从他们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。

「你们两个,带着其余人,速速往本愿寺去,一切听从门主的安排。离了京,千万别再回来。」

桂将几封书信交到山田手中,托他回到故乡后转交众人。

「桂先生呢?」

「您也尽快离开这里吧。」

「我须回一趟藩邸,乃美他们还在等我的消息。」

桂伸手抚着两人被烟火熏黑的脸庞。方才在鹰司邸,他们为同伴送行时抹了把眼泪,把这焦黑色在脸上糊花了。桂用自己的衣袖为他们擦拭。山田目不转睛地任他动作,面对面的距离,让山田能够看到年长者湿润的眼角。倏忽间,一个念头划过山田的脑海——有没有人能像他对他们所做的那样,抬起袖子擦一擦他的眼角呢?

此处,已经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吧。

桂拍拍他们的肩,催促他们尽速行动。可是山田挪不开脚步。品川拽着他的胳膊要拉他走,他踉跄跟上几步,突然甩开束缚,跑回桂的跟前。

「桂先生,这不是您的责任。」

说出这句话,山田紧张得心跳过快。身高的差距,迫使他微微仰着头,喘息声就愈发清晰了。但他必须要说。去年归藩时,桂曾向主上请罪,称未能察觉他藩阴谋政变的先兆,是自己身为远近方的巨大过失。这一次,万万不能再……

山田怕极了「责任」二字。

「这不是您的责任,您是反对这次出兵的。」

桂稍稍一愣,轻声笑了起来。

「小市是不想让我回家么?」

这回轮到山田愣住了。

「我确实打算寻个地方潜伏一段时间,暂时不能回去了。下次见面,不知要到何时……」

桂摇摇头,一改先前温柔的语气,眼神也变得犀利。

「不,不会太久的,我相信。」他按住山田的双肩,郑重地嘱咐道,「如果有机会,代我转达周布先生,就说小五郎会好好活下去。」


直到听闻周布先生自尽的消息,山田才终于理解了分别时的那番话。


起源自功山寺的一场政变,将藩中枢的俗论派一扫而光。正当藩政急需能人主持的时候,大村老师的存在进入了诸多人的视线——当然那时候还是村田老师。他是藩内唯一一个知晓桂先生身在何处的人,而他那张紧闭的嘴可气恼了不少人。

高杉几次三番试图问出桂的所在,都未能成功。无论如何软硬兼施,村田老师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:「等待吧,等待就好。」

老师把选择归来时机的权利留给桂本人,并为他守护住这份权利。

「该回来的时候,他自然会回来。」

从那时起山田便知道,这位老师是木户先生最亲近、信任的人物。若要说家人以外谁会为木户先生的事操心惦念,大村老师定是那人选之一了。然而根据山田近日的观察,老师一如往日吃好睡好,该出席军议就去政事堂,该视察新兵训练就去校场,该检验防御工事就去防线。剩下的时间都站在这个沙盘前,时而推演,时而疾书,全然不曾提过木户先生的名字。

「老师,您不担心木户先生在京的情况么?」

「萨摩人自会安排好一切。连这一点也做不到,他们凭什么谈同盟之事。」

「萨摩人真心与我们联手么?那些奸邪狡诈的家伙……」

「真心也好假意也罢,这是他们想要保全自身的唯一选择。」

大村朝山田的方向招招手,唤他前来自己身边。

沙盘上所绘出的是防长二州的地形图。这两年间,山田已将这幅图案深深印刻在脑中,每一寸土地,他都能描述清晰。今天,大村老师于五处布置了敌军之阵,它们形成一个完满的圈,将长州团团围拢。如果萨摩应幕府之号令出兵,敌军的配置大约就是这样。

「当下我们应该专注的,是如何在战争中取得胜利。想要保护所有人,这是最直接的方法。」大村老师在山口的位置点了点,「『先锋』们已经出征开道,我们要是吃了败仗,可就太丢人咯。」

老师所说的先锋,包含了前往京都与广岛的两支队伍,还有更多潜入临近诸藩,或搜集情报,或密谈协约的同伴们。

「而且啊……那个人最清楚此刻的情势与自己的价值。我们只需安心等待他回来即可。」

大村老师说着这句话时,嘴角泛起了笑。看到这样的表情,山田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他的话。



前往校场的路上有一片树林。整个冬天,山田随大村老师往返校场数次,也就数次行走在这片树林边。但是山田不认得没开花的树,光秃秃的枝桠从未引起他的关注。直到这一天,他们又路过此处,身边的树桠不再是光秃秃,堆满枝头的白雪霸道地挤满他的视线。二月的山口依然寒冷,前一晚才落下一场春雪。可山田记得昨晚的雪不算大,地上也仅有零星的堆积,怎能教这枝头一片雪白呢?他定睛一看,原来,那便是所谓繁樱似雪。末冬里的最后一阵风刮过,早樱迎来了全盛的花期。

「在这里等一会儿吧。」大村突然提议道。

山田有些意外,这位嗜好怪异的老师竟也与常人一样有赏花的雅兴。

枝上缀着的冰晶在午时融成水珠,沿着枝条滚动,裹到白净的花瓣与一束束挺直的嫩黄花蕊上。山田凑近观察花上的水珠,从水中折射的景象里,他看到政事堂的方向有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
慢悠悠骑马而来的人,正是山田思念了一个月的木户先生。看来大村老师的逗留不是为花,而是为人呐。

木户似乎也发现了他们,轻提缰绳,赶着坐骑快步跑来。

「大村老师!还有小市也在呀。」

木户的心情好极了,马儿刚一停步,他就翻身往大村的方向跃下马,惊得大村忙退两步,又伸手想挡一挡木户落地的冲劲。

「走这条路,大村老师也要去校场?」

既然用了「也」字,那么他的目的地也与他们相同了。

「一起走吧,是我牵着马,还是大村老师和我一起上马去?」

听到木户这一问,大村的脸黑了一阵。

他二人的身材相差许多,木户的马对大村而言太过高大,难以驾驭。而且大村先生从未在众人面前骑过马,甚至有学生在谈笑时问他是不是不会骑马。

「我们会帮助老师练习的!」——淘气的学生们时常在课堂起哄。可没想到,爱起哄的除了年轻学生,还有这位分明该是沉着稳重的大前辈。

……又或者,真的发生过二人共骑之事?山田使劲摇摇头,将脑中幻想出的画面驱散。

「木户先生,让我来牵马吧。」

山田主动提出,木户对他微微一笑,递过了缰绳。

三人再度启程,木户与大村并肩在前,山田牵着马随行在后。

走近樱林边的小路,木户被细蕊上的雪水扑了一脸。但这位心思细腻的先生不觉得烦心,倒是被这凉意抖擞了精神,愈发专注地欣赏起满目的早樱。扑到身上的樱枝落下几朵小花,粉白相间的花勾在黑色羽织上,小巧鲜亮,极为可爱。木户取下一枚,捻在手中摆弄,又凑近鼻前闻一闻,最后转过身,埋到马儿兄弟耳后的鬃毛里,仿佛是要替它打扮。马儿抗议似的抖了抖耳朵,没能抖落那朵花。

「小市也要么?」

山田看一眼马儿,又看木户手中另一朵花,慌忙摆手拒绝。可等到木户转回身,他竟有些悔意。记忆中那片衣袖的触感,此时隐隐浮上心口。

但是后悔无用,前方的两位长辈已经抛开赏花之兴,开始交谈正事。

木户是在两天前回到山口,当即便将长萨联合的协约书面呈给主上。「长萨两藩从今往后共同为皇国效力」的誓约,暂时压住了不少激进青年对萨摩人的愤恨。随后,藩内备战热情进一步高涨。兵器的购入和外援的建立,让藩内声音彻底统一。先前对木户所施行的改革有所不满的人,也纷纷转变态度,积极配合起来。

「新购入的枪支,诸队队士们可还用得惯?」

「习惯新武器费了一些功夫,不过现在已经用顺手了。你到了那儿就能看到。」

「有劳大村老师训导大家。」

「听说你们也去了一趟广岛。」大村问道。

藩里应幕府传唤,派出一队使节前往广岛,接受幕府的问讯。京都一行人在回程时特意途径广岛,秘密与使节团的人们见上一面,传递彼此的信息。

「你胆子也够大,广岛的幕使还在向木梨大人询问几时能把你的脑袋交上去呢。」

「有所耳闻。」木户笑着说,「他们拼命要找到消失无踪的桂小五郎,对我这个名叫木户贯治的艺州人可不感兴趣。」

两位长辈的交谈是山田无法插足其中的。他们二人,一个是政事堂负责人,一个是藩军军事顾问。他们携手完成了藩政与军制的双重改革,以此对抗最大最强的敌人。在山田眼中,他们都是光辉耀目引路者。像他这样的无名小卒,只要在近处一字一句听清辨明,将不时溢出的欢笑尽数收在耳中,就能像亲自参与了话题那般快乐和荣幸。

长辈的谈话从幕军的进攻阵容,说到了诸队的守备配置上。一旦萨摩应允不出兵,幕府就失去了进军萩口的兵力。余下各处,在诸队整合重组之后,也都分配的相应的兵力。

「海上就交给高杉,那家伙在马关快要坐不住了。石州口还须拜托大村老师。与津和野藩的密约已经达成,到时候一定让老师满意。」

大村点点头,木户的外交手腕总是令人安心的。

「剩下艺州口,幕军的大本营就在广岛。井上向我请缨,不知大村老师如何安排?」

「井上先生愿担此大任便是最好。另外御楯队也布置在那边。」

说着,两位长辈回过头,目光齐齐看向山田。大村提起御楯队,就是有意要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了。

「是嘛,有小市在,我就放心了。」木户稍稍顿下脚步,走到山田跟前,向前倾着身子对他说,「我们的安危可就拜托小市啦。」

「诶?」

木户先生,说把自己的安危拜托给了他?

山田因突来的托付慌了神,结结巴巴应了两声,把梦里为这场面精心准备的豪言壮语忘了个干净。逃开与木户的对视,他向大村老师的方向撇去一眼,只见老师挑了挑眉,一副看热闹的表情。

木户被他逗笑了,拍拍他的肩,留下一句激励之语,便又回到大村的身边。山田这才镇定下来,为错过向木户先生表现志气的机会而懊恼不已。

往校场的路还有很长一段,木户与大村却都不急着走。他们并肩漫步,谈笑风生。几步之后的山田忽地放缓步子,拉开与他们的距离。从三米外看那两人在樱雪中同行的背影,山田头一次觉得人间之景能美过任何大师的画卷。即使只是为了保护这美景,他也要奋勇奔赴战场,从强敌手中取得胜利吧。

身为一名武者,这是他的最大价值。木户先生需要的话,他便化身一柄剑,为先生劈开眼前的阻碍。


于是他的战场在凯歌中不断向前,向前。走过大岛、艺州,走过京都,再走过北越和函馆。

明治二年五月,旧幕府军最后的堡垒五稜郭陷落,年轻的山田参谋为新政府取得了最后一场战役的胜利。




「小市从北海道凯旋归来时的模样,好像仍在眼前,这时间过得真快……」

接过山田提出的文书时,木户笑吟吟地说。

那已经是大约八年前的事了。山田知道木户先生向来如此,把许多过往之事放在心口,动辄缅怀落泪。这些年,山田时常与他独处交谈,听他说起这段旧事也有过六七回,早已熟练了陪他说上几句,再悄悄转移话题的招数。

不过今天这回与往常有所不同。

「前线上有小市在,我总是分外安心的。但安心归安心,我并不愿让小市上战场啊。」

「请木户先生成全,此番上京,我已经做好了觉悟。」

山田向木户递交的文书,是带军出征的请yuan书。鹿儿岛一方暴动牵动着众人的心。逆徒征讨的敕令已经发出,主力军正在大阪集结,即刻将要出发。然而无论哪一支队伍,恐怕都不会有山田的名字。如今的他,空有陆军少将的军衔,却只是司法省的一介文官。他是不甘于坐在办公室里,才下定决心追着巡幸队伍来到京都。

可这贸然之举,惹得木户先生不大高兴。

木户敛起笑容,难得对他露出严肃的表情。佐贺之乱平定后,逐渐远离军务的山田开始专注于司法省的职务。木户对此也颇为上心,时常鼓励支持他,与他倾谈洋行中了解到的各国律法,以期他能在新政府的法典编撰工作取得成绩。

在此时辞去司法大辅之职,回归军队,是木户不愿看到的。

「我想听听你的理由。」

「因为……」

山田不清楚怎样的理由才能说服木户先生。既然难以捉摸,那就说出自己的本心,即使被拒绝,也算是让对方听到了。

他就说:「因为木户先生正在为此忧虑伤神。」

听到这句回答,木户愣了半晌。

「我听说您已经两次向条公请yuan要去九州了。」

不仅如此,身为政府重镇,木户竟在出征九州的请yuan中表露死志。「将这无用之身燃尽最后的价值」,这番话可把条公苦恼坏了,也在政府内的长州侧激起一阵波澜。与板垣的对立,乃至大阪会议体制的崩坏,给木户带来不可言喻的打击。随后,病情的加重更是让他难以推动自身的主张。然而作为制衡萨长势力的存在,木户甚至无法从政府脱身。这一年来,他就像是被穿上锦衣,打扮精致,放置在神龛上的吉祥物。「无用之身」这一句说法,当真是他怀抱许久的心境了吧。

一时间,这京坂之地上,不知是阻拦大久保的萨摩人更辛苦,还是劝慰木户的长州人更心酸。

「木户先生担忧西南的情势,那我就替木户先生前往,镇压叛乱,为您解忧。」

木户为山田的话摇着头:「你不需要这么做。你与我不同,还有更重要的事……」

「为您的事业而战斗,这便是我最重要的事,也是大村老师留给我的命令。」

听到大村之名,木户安静下来。窗外的鸟儿趁着短暂的寂静唱起歌,木户循声望去,就这么怔怔瞪大眼睛。

「与广泽回乡的时候,我们一起去祭拜大村老师,但是没想到,不久之后连他也……」

自那之后,木户身边就没有了相互扶持的同辈战友,只能独自一人作为长州大家长,苦苦支撑着。

「以井上先生为首,我们许多人永远愿做木户先生的左膀右臂,您不要为一时的失意,忘却自己的价值啊。」

「你这话,要是被俊辅听去,又得闹别扭。」木户终于笑了起来。

他拿起山田的文书,细细阅读着。山田明白这是他姑且认同了自己的出征理由,愿意在此事上助力。

请yuan书写得不长,而木户却看了许久。正当山田等得有些心焦时,木户抬头来问他:「小市从东京出发时,招魂社的樱花开了么?」

忽来的话题让山田发懵了一阵。

「这才刚二月呢,还早。」

「是么……」木户轻叹一声,「那今年的花,我与小市都看不到啦。我提议要种那些樱花时,大村老师还笑话我。但是你看,现在人人都爱去那里赏樱。」

「樱花年年会开,等明年开春的时候,我陪您去看就是了。」

木户点点头,转头远望东边的窗外。

「到了明年,那里又要添上多少灵位呢……」

木户收好文书,低声自语几句,似乎是在抱怨西乡,又或者在祈祷战争尽快结束。山田直起身,默默为他倒上茶,任他牢骚一顿。

待木户发泄了心中不快,端起杯子润润喉,才又对山田开口。

「战场凶险,请一切小心。回来后,我会安排你复归司法省。」

木户先生对自己的期望,终归在此啊。

「我一定会平安归来,请您切莫担心,在京都静待我们的好消息。」

「嗯,我等着小市。」


离开木户邸时,山田遇到前来拜访的槙村等人。原想说些嘱咐他们好好照顾木户先生的话,但顾及对方较自己年长,实在不合适。况且,无须他多此一言,他们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吧。

京都的事不用担心,他心想。

他向着眼前的宅子深深鞠躬,在心中立下得胜归来的誓言,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


明治十年三月,山田少将领命带领别动第二旅团,启程前往九州。待他再次回到京都时,已是同年九月。

那是山田少将最后一次,将自己作为一柄剑,奔赴战场。


- fin -


其实除了小市以外,福地君当时也是作为战地记者去了九州,没能见到木户桑的最后一面……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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